【钢琴组】It’s raining

◇时间是主线之后一年,幸存者逐渐安定的时刻

◇微虐警告,埃利奥特活在台词里

◇轻微文艾

◇ooc warning


雨,细,淅淅沥沥,浩渺如鲛绡。

其实这么小的雨并没有撑伞的必要,可是低气压的天气里,雨丝很容易地就能落进里奥的心里。毕竟一年之前离开的人有太多,毕竟更早之前那名送给他勿忘我的少年就背弃了花语中暗含的誓言,独留他一人守护这物语(世界)。

——那是他的心结。而当一个人有了无解的心结,任何事物都能轻易勾起悲伤,海潮般汹涌。

拐角处一闪而过的少女遗落下与她眼眸一般湛蓝的玫瑰,银白的短发比月光更耀眼。里奥下意识地想叫住他,却分不清该叫那个名字。

等到少女消失,里奥才想起,他曾经认识的那名少女已经永远无法再穿行于月色之下,无论她是“艾可”还是“诺伊兹”。

带刺的蓝玫瑰坠陨于暗无星辰的夜,连绵不绝的雨势渐渐转大,迷离的银丝模糊街道轮廓的同时,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随之被干扰。里奥漫步于无边的黑色城市中,任凭雨水打湿了精心打理的长发,仿佛回到几年之前,那个头发蓬乱的眼镜少年。

他清楚地明白,那位蓝色眼眸的少年已经不在了。可是恍惚间,他又有种置身梦魇的错觉。他多么希望一觉醒来自己仍在奈特雷伊家做埃利奥特的随从,可现在他分明正走向巴斯卡比鲁的宅邸,以这一代格连的身份。

身为巴斯卡比鲁的首领,他并不能兀自神伤太久,所幸此时此刻还只是半夜,距离下一个日出还有很长时间,足够他回忆完隐痛或微温的一切。

犹记得那年初见,在白天使之家,埃利奥特毫不客气地便闯入了里奥的世界,从此他的心里除了白纸黑字的书籍,又多了一个银发蓝瞳的少年;犹记得那日午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淡金色的阳光暖暖地透过窗棂洒下,切过图书馆成排的木质书架,衬得认真读书的他睫羽修长;犹记得遇到奥兹的那天,在拉托维基学院,身着校服的埃利奥特弹奏着他写的《蕾西》,空灵清澈的旋律隐隐孕育着希望,钢琴前他的侧颜格外俊朗。

犹记得最后,那场一切都在迅速崩坏的宴会上,他身处晦暗真相的中心,恐惧过也迷茫过,最终却以染血的侧颜和清亮的蓝眸,朗声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蛋形矮胖子(Humpty Dumpty),我否定你的一切。”

他确实做到了啊,将自己的骄傲贯穿始终,在这阴谋交叠人心叵测的世界里,他于死亡的瞬间活到了极致,怒放如黑色泥沼中的蓝玫瑰。

可还是会痛啊,心伤不断开裂,即使知道什么是正确,即使尊重他最后的选择,曾一起度过的时光也不会因此被抹去,反倒是,一触即殇。

如果说埃利奥特是让他见到光的人,那么自从那一天以后,里奥的世界又重新跌回了黑暗。曾经受到噩梦侵扰的人是埃利奥特,现在里奥时常失眠于夜晚,毕竟睁眼闭眼世界都是漆黑,他眼中碎金点缀的现实甚至比梦魇更狰狞。

天色渐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倾盆而下的大雨却丝毫没有要止歇的意思。里奥仰起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混杂着雨水滑下,砸在冰冷的地上,碎成八瓣的花。

他一滴一滴收敛起心房里苦涩的液体,心却好像一点一点被拖入深海,漩涡里仰望的水面上阳光折射闪耀如初见,他却无法从幽暗的海底脱出。

心脏乏力地跳动,每一次都那么清晰。

不知不觉晨曦已泛起粉红,里奥也终于回到了宅邸,他最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推门时淡淡地说:“我回来了。”

他扫了一眼开门的文森特,将早已湿透的深红斗篷递到他手中,拒绝了对方送来的毛巾。然后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自始至终都表现得若无其事。

其实文森特是看着里奥走完最后那段路的,他在楼上的房间俯视里奥突然加快了脚步,一个人向着宅邸或是日出的光明踏破风雨而来,瘦弱的身躯裹在斗篷之下,神情却像一位君王。

他大概能猜到里奥在想些什么,可对方不提,他也不说。和他自己选择淡出艾达的生活不同,里奥太早地就不得不面对命运的残酷,对彼时单纯的钢琴少年来说,挚友的死亡实在太过沉重。

此时回到房间的里奥已经换好了衣服,收拾妥当之后他拨开额前的发丝,忽地发现镜中的自己竟有些陌生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了精心打理的发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用圆框眼镜遮掩?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格连·巴斯卡比鲁,习惯了没有埃利奥特?

房间外传来叩门的声响,里奥断了思绪,他一开门就迎上了文森特礼貌的微笑,后者恭敬地请他坐下,替他擦干凌乱潮湿的黑发。

窗外旭日东升,晨光已熹微,没有埃利奥特的一天已经降临,里奥不能再活在回忆里。他默默地让巴斯卡比鲁的首领接替了心中钢琴少年的位置,望着渐渐转小的雨,忽而心念一动:

“文森特,我们开个茶会吧。”

“好啊。”

“这周日下午怎么样?叫上基尔巴特、洛蒂、雷姆先生、夏萝小姐、兰兹华斯女公爵和巴尔马公,还有……”在一年前那场变故中渐渐熟知了的名字合着他们的笑颜一一掠过里奥的脑海,记忆中的那场茶会依旧宛如昨日般鲜活,可茶会中“为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干杯”过的人们已逝去了许多。里奥说着说着突然放缓了语速,像是怕惊动了未愈的伤痕。

“还有艾达小姐。”

里奥报出最后的姓名,小心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文森特。

“不必叫上她了。”文森特淡淡地说,“她本不该被卷入这一场过于残酷的事件,现在她应该在某处获得了平凡的幸福吧。”

“但是……”

“我想,这也是逝去的人们所希望的吧。”文森特含笑的金红双瞳似是眺望着遥远青空的彼端,“Happy Unbirthday.”

闻言里奥愣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足以看清镜子里黄金点缀的深色眼眸,遂想起那日埃利奥特光滑的指腹自他的脸侧滑下,满意的神情仿佛鉴赏珠宝。

“眼睛还是蛮好看的嘛。”记忆中,少年笑着夸赞。他银白的睫羽,如蝴蝶振翅欲飞。

蓝玫瑰,里奥想,埃利奥特就是那朵吸引蝴蝶的玫瑰,是阴谋家的世界中干净得近乎不可能的奇迹,既有贵族般的瑰丽又如流星般珍贵且易逝,此刻那双蓝玫瑰般的双瞳注视着他,澄澈如雨洗。

“嗯。”

现实中里奥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知是回应文森特还是记忆中的少年。他忆及后来蝴蝶载着少年飞逝,蓝玫瑰的幽香和刺却依旧缠绕在他心间。

里奥移开呆望着镜子的视线微微一笑:

“Happy Unbirthday.”


窗外苍穹,雨过天青。


-end-


*私心安利b站同名视频

*这边坐标魔都,此刻大雨倾盆


唠唠叨叨创作谈:

这是某个下雨天独自回家时冒出的脑洞,果然下雨的日子很适合回忆。而且PH的话,不管回忆还是二刷,总是能给我带来感动。嗯,这就是热爱吧。虽然刀很多,但对我来说一句Happy Unbirthday足以治愈一切。

下次看见我应该是某个夏天吧,等我二刷完,在布夏的tag里。PH的大家都好好,每个人都想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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